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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吃黑得手:偷了局长25万元的茅台却无法认定,法官也称“占大便宜了”

烟语法 烟语法明 2020-09-17



黑吃黑,是指以非法的手段侵占非法获得的财物,不少人印象中,认为这不是违法犯罪,其实是错误的。

曾经一个司法案例,某人得知一伙人在公开收购别人的银行卡之后,知道这帮人要利用他人的银行卡进行不法行为,就把自己的银行卡卖给了他们,之后密切关注自己卡的进款情况。不久后,获知自己的银行卡进出大量的款项后,某人急忙到银行挂失补办了银行卡,将款项据为己有。最终,某人被法院判盗窃罪成立获刑数年。同样的,盗窃局长的茅台酒,尽管酒的来源不合法,也是要构成盗窃罪的。


明明偷了价格不菲的茅台酒,司法机关却无法定罪,这是为什么?截图中给出了两个原因:一是受害人无法提供购买酒的票据和合法来源的证明,二是盗窃的茅台酒的实物已经被销售出去,以上两个原因导致了盗窃的茅台酒无法鉴定认定价值。没有证据证明具体的犯罪后果和严重程度,仅有被告人的供述而无其他证据佐证,按疑罪从无的原则无法认定为犯罪,也就出现了以上截图中的效果。

刑事案件中,如何认定涉案财物价格,这不仅要求有被害人所述,或是被告人的供述,还要求符合认定程序的,第三方(通常是价格认证中心)的价格认定书。


根据两高法释〔2013〕8号《关于办理盗窃案件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法释〔2013〕8号规定,对有关被盗财物,如无有效证明确认其价值的,只能是交由专业机构估价,之后由司法人员根据估价意见,结合其他证据作出认定。其中第四条规定,“(一)被盗财物有有效价格证明的,根据有效价格证明认定;无有效价格证明,或者根据价格证明认定盗窃数额明显不合理的,应当按照有关规定委托估价机构估价; ……”从该司法解释的规定来看,构成盗窃罪,要么由被害人提供有效价格证明,要么进行盗窃物品的价格认定,缺一不可。



至于评估机构如何进行价格评估,则要根据国家发改委的《被盗财物价格认定规则(试行)》。其中第五条中规定:“被盗财物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按灭失状况进行价格认定:(一)被销赃、挥霍、丢弃、毁坏,无法追缴的;……”,以及第四条:“价格认定机构应要求办案机关根据盗窃案件具体情况提供必要、完整、准确的价格认定委托书、协助书和相关材料,并对其真实性、合法性负责。”第九条,“被盗财物灭失的,不进行实物勘验,必要时可根据价格认定委托书、协助书内容,结合《询问笔录》、《讯问笔录》、有效凭证、证人证言等相关材料进行核对。”


这里的“相关材料”第六条具体的规定是:“被盗财物灭失的,除符合本规则第四条的规定外,还应要求办案机关在价格认定委托书、协助书中详细载明被盗财物购置时间(启用时间)、购置价格;在基准日的状况、新旧程度、使用情况(使用强度、使用环境、是否正常使用)、鲜活程度;成分、含量、保质期限、质量等级、是否符合产品质量标准等影响价格的因素,并注明根据办案机关确认的情况进行价格认定。必要时可要求办案机关提供《询问笔录》、《讯问笔录》、有效凭证、证人证言等相关材料,并加盖公章。”

以上这些材料,就是进行价格认定特别是物品被销赃情况下必备的条件要求。提供不了的话,即使指控到法院,在辩护律师进行专业性的辩护下,就会出现(案例号:(2017)浙03刑终1021号)中,“被害人未能提供被盗手机的凭证,且未缴获赃物,因此不具备价格认定条件,不予认定该笔数额。”的结果。根据《被盗财物价格认定规则(试行)》第七条,“(三)被盗财物已灭失,且不能通过文字、照片等材料全面准确反映被盗财物的品质及价格形成、影响因素的。”,价格认定机构可不予受理。



作为“受害人”的局长,按照常理,即使工资再高,也不可能自己掏钱买下如此规模的茅台酒,自然无法提供购买证明,同样,他也肯定不会提供茅台酒“礼尚往来”的来源,对人对己没有半点好处。因此,指望局长提供被盗茅台的型号年份、购置时间、购置价格,以确定价格计算的基准日,几乎不可能。相反的是,更多人包括本案的司法人员及局长本人,更应该关心的是,如此多的茅台酒,是否构成了局长有关的违法犯罪行为了吧。不知道是否是否移送给了纪监部门呢?

司法实践中,在长期注重实体追究刑事责任不能放过一个坏人,程序上只是走个过场不能对抗实体罪行的指导思想下,司法人员包括被告人委托的辩护律师,对价格认定中心出具的价格认定结论书的认定程序,往往缺乏足够的重视。即使辩护人提出异议并申请价格认证程序异议及申请认定人员出庭接受质证,也很难获得司法机关的支持。很多在无法提供被盗物品实物的情况下,是根据公安认定委托书中描述的内容加上犯罪嫌疑人的讯问笔录、受害人的询问笔录,进行价格认定的。

没有程序的公正,就没有实体的公正。截图里虽然偷窃茅台的数量及价值巨大,但在没有合法证据证明损失情况,也没有合规价格认定书佐证的情况下,司法机关不予认定该盗窃事实及数额,体现的是司法的进步。毕竟,不讲法定程序的追究刑事责任,人人都可能成为潜在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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